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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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嗯。”白漠點了點頭, 繼續往下翻著日記。
之後的一年多時間裏, 莫寒川每天的日記都是寥寥兩筆, 大部分內容是颶風堡的日常工作，比如抵抗軍的訓練、各種臨時事務的處理等等。
“……2127年6月15日, 天氣：陰。在小安的幫助下，花費了數月的時間，我終於恢覆了精神力。時間控制的技巧非常微妙, 而且十分覆雜，但他終究還是做到了。”
白漠頓了頓，忍不住擡起頭來：“這段話是什麽意思？莫寒川那個養子, 他幫助莫寒川恢覆了精神力？可是, 莫寒川控制精神力的那部分大腦皮層, 不是早就被榮謙切除了嗎？”
傅雨城望著車頂, 許久沒有吭聲。
過了好一會兒, 他才開了口：“ 小漠，你忘了嗎？那個養子莫安的能力是……控制時間。”
白漠微微一楞, 隨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雨哥, 你的意思是……莫安通過逆轉時間，修覆了莫寒川的大腦？可是逆轉時間, 難道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很顯然, 莫安能夠精確地控制逆轉時間的區域——比如讓時間逆轉的範圍, 僅僅限於莫寒川的大腦手術區域。”傅雨城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白漠沈默了一會, 忽然輕聲道：“既然如此, 莫安的後代也擁有這個能力, 比如……莫子然。那他覺醒之後，能不能幫助你恢覆精神力？”
傅雨城搖了搖頭：“莫子然有沒有這個能力，我不清楚。但是，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繼續往下看吧。”
白漠點了點頭，又繼續往下讀道：“……2127年8月2日，我把亡靈鉤索給了小安。這是我用過的第十一件魂武，希望他用得趁手。”
少年念到這裏，忍不住輕輕蹙起了眉頭：“第十一件魂武？莫寒川更換武器這麽頻繁？可是不同類型的精神力場，對各種魂武的接受度完全不一樣啊。大部分控制者，一生能有一兩件趁手的魂武，就算不錯了……怎麽可能一直換來換去？”
傅雨城輕輕笑了笑：“小漠，你知不知道，莫寒川本人的精神力，屬於哪一系？”
白漠沈吟了片刻：“你之前說過，莫寒川的能力變化多端……而且，既然他能夠不斷地更換魂武，我猜測，他十有八九是混合系？同時擁有多種能力？”
“之前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傅雨城頓了頓，又繼續道，“其實，關於莫寒川的精神力，中央帝國的上層之中，一直有一個傳說。只是大部分貴族都把這個傳說，當成一個不靠譜的野史秘聞，並不十分相信。”
他舔了舔嘴唇，才緩緩道：“莫寒川並不是什麽混合系控制者，他是一個特殊系控制者，他的能力是——絕對覆制。”
白漠微微一楞：“絕對覆制？他可以覆制物體？”
“不是那種覆制……”傅雨城搖了搖頭，“莫寒川可以覆制他人的精神力。最近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關於莫寒川當年的傳奇故事，關於後人對他的種種猜測……我十分確定，他可以覆制別人的能力。”
白漠深深蹙起了眉頭：“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就近乎於無敵了……又怎麽會輸給榮謙？”
傅雨城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他蘸了一點杯子裏的水，在茶幾上畫了一個圓圈：“我們假設，這個圓圈是莫寒川的全部精神力。而這裏面的幾種能力，它們是此消彼長的，類似於零和博弈。”
傅雨城將圓劃分為兩半，在左邊寫了一個“A”，右邊寫了一個“B”。
“比如，能力A占50%，能力B占另外的50%。這個時候，如果他覆制了一種新的能力C，就需要A和B讓出一些空間，最後變成A占據40%，B占據40%，C占據20%……也就是說，無論多少種能力，總和只能是這麽一個圓，而不是無限增長。”
白漠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也就是說，他的能力是有上限的。”
“嗯，沒錯，就是這樣。你繼續讀吧。”傅雨城順手拿起茶幾上的魔方，漫不經心地把玩著。
“……2127年8月20日，天氣：二級沙塵暴。我昨晚喝醉了。我從沒想過要和梅發生什麽，但事實就是發生了，我很抱歉。
日記本在這個地方，胡亂撕掉了好幾頁。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記錄，顯然筆者心情很差。
“……2127年12月26日，天氣：晴。梅決定跟隨遷徙的大部隊，離開颶風堡。她或許很失望，但我確實沒辦法照顧她，以及她肚子裏的孩子。”
讀到這裏，白漠略微有些不解：“莫寒川的意思是，他和一個女人因為酒後意外，有了孩子？然後那個女人離開了颶風堡？可是，她為什麽要離開？”
傅雨城淡淡道：“如果你看過鎖定日之後的地球編年史，你就會發現，那一年的第四季度，發生了一次大遷徙——從黃昏帶遷往魔鬼冰洋，遷徙人口接近八十萬。”
“為什麽？從黃昏帶往永夜面走……那不是找死嗎？”白漠擰起了眉毛。
“現在看起來，或許不可思議。但是那個時候，地球上不止一個黃昏帶的風車文明……在寒冷的魔鬼冰洋上，還有一個小型的核文明。那個地方，人們的生活，主要依賴過去修建的一座大型核電站，也算自給自足。”
傅雨城一邊說著，一邊無意識地把玩著手裏的魔方：“至於為什麽會發生大遷徙……歸根到底，當時莫寒川和榮謙的惡劣關系，讓黃昏帶的居民們看不到未來，他們恐懼戰亂。”
白漠喃喃道：“所以，這場大遷徙，是因為部分黃昏帶的居民，他們害怕莫寒川和榮謙之間發生戰爭，所以才離開黃昏帶，前往魔鬼冰洋？”
忽然之間，一道雪亮的閃電，猛地劃過了少年的腦海！
他忍不住失聲道：“那，當年莫子巍帶人去魔鬼冰洋，他是想……”
傅雨城點了點頭：“你想的沒錯。莫子巍前往魔鬼冰洋，正是想去尋找那個失落的核文明。我聽子然說，他這位兄長十分有膽識，而且對人類的未來很有想法……我猜測，他或許想聯合魔鬼冰洋的核文明，大家一起重建一個新生的地球文明。而不是像如今這樣，茍延殘喘。”
“可是，他去了冰原之後，整整三年毫無消息……最後回來的莫子巍，卻是個假的。”白漠蹙眉道。
傅雨城聳了聳肩： “沒錯。而且，這個假的莫子巍，擁有莫家的時間操控能力。不止如此，莫寒川那道亡靈鉤索，他也能隨意操控。”
白漠細細思索著傅雨城的話，忽然覺得心底陣陣發寒：“莫寒川的精神力是覆制，那他的親生後代，自然也遺傳了他的能力……”
傅雨城嘆了一口氣：“你想到的，正是我猜測的。當年，莫寒川和某位女子有了孩子。可是當時，他和榮謙鬥得死去活來，無暇照顧這對母子。女子非常失望，同時為了孩子的安全，她選擇離開黃昏帶，跟隨著大批遷徙人群，去尋找魔鬼冰洋的核文明。”
他的聲音很低沈：“百年過去了，莫寒川雖然已經消失在茫茫深空，但是他和那名女子的後人，卻在這片冰原上艱難地活了下來，一代又一代。而莫寒川的後代，自然遺傳了他的能力——絕對覆制。”
說到這裏，傅雨城輕嘆了一聲：“想來，冰原上的日子並不好過。直到某一天，有一位颶風堡的大少爺主動找上門來，或許還說著一些天真的話……希望大家聯手努力，共建地球新生文明之類的。”
他幹巴巴地扯了扯嘴角：“我不知道莫寒川的這位後人，當時是怎麽想的……總之，這個人十有八九覆制了莫子巍的能力，然後他殺了莫子巍，自己戴上鬼面具，取而代之。”
“所以，這個假的莫子巍，他本來就是莫寒川的後人。這就是為什麽，莫寒川那道亡靈鉤索，會任他驅使。”白漠喃喃道。
“小漠，你應該明白，我來到這片冰原，是想尋找什麽了吧？”
“你想尋找……那個失落的核文明。”少年輕聲道，“可是，那個文明如今還在嗎？”
“我也不知道。”傅雨城搖了搖頭，“畢竟，核電站的維護、鈾235的來源，這些都是很覆雜的問題。”
他無意識地把魔方扭了一圈：“也許，這個文明已經衰落；也許，還在茍延殘喘……總而言之，我認為情況不會樂觀，甚至十分殘酷。”
白漠若有所思道：“或許正是因為情況不樂觀，這個假的莫子巍，他才毫不猶豫地拋棄了自己的家園，選擇冒充他人。”
傅雨城點了點頭：“我們一旦找到了那個失落的核文明……真正的莫子巍，以及當年和他一同前往魔鬼冰洋的那些人，他們的下落就清楚了。”
“這樣的話，就能證明如今這個莫子巍，是個殺害原主的冒牌貨。”白漠緩緩道。
“嗯哼，差不多就是這樣吧。”傅雨城隨手把魔方扔到茶幾上，又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今天實在太累了，先睡覺吧，明天還要上路呢。”
兩人簡單洗漱後，便打開了睡眠模式。
隨著睡眠模式的開啟，偌大的車廂裏，只剩下一盞小小的夜燈。暖黃色的黯淡燈光，顯得格外安詳而靜謐。
或許是太累了，傅雨城很快進入了夢鄉，呼吸也逐漸勻凈下來。
可是白漠躺在上鋪，翻來覆去了好幾次，卻怎麽也睡不著。
他想著當年的莫寒川，想著真假莫子巍，想著遙遠的核文明，想著……傅雨城終於有了恢覆精神力的可能。
他還想著，之前在大橋上，自己是怎麽頂著火蜥蜴的烈焰，將對方牢牢護在身後……被這個人依賴信任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好了。
可是，如果傅雨城真的恢覆了精神力，他還會需要自己嗎？自己也慢慢長大了，按傅雨城之前所說的，自己長大之後，他也要去做他的事情了……他們早晚都要各奔西東。
白漠覺得非常茫然，心裏空空蕩蕩的，又冷又澀。
他不願意再想下去，煩躁地翻了一個身，呆呆地望著對面的沙發。
幽暗的夜燈下，對方沈睡的臉龐顯得俊美而疲憊，漆黑的睫毛密密低垂著，在眼睛下方投出一圈淡淡的陰影。
他看起很脆弱，需要自己的保護。
少年的心底，忽然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個念頭。
如果……如果他不能恢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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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漠頓了頓，忍不住擡起頭來：“這段話是什麽意思？莫寒川那個養子, 他幫助莫寒川恢覆了精神力？可是, 莫寒川控制精神力的那部分大腦皮層, 不是早就被榮謙切除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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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漠微微一楞, 隨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雨哥, 你的意思是……莫安通過逆轉時間，修覆了莫寒川的大腦？可是逆轉時間, 難道不會影響到其他人？”
“很顯然, 莫安能夠精確地控制逆轉時間的區域——比如讓時間逆轉的範圍, 僅僅限於莫寒川的大腦手術區域。”傅雨城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白漠沈默了一會, 忽然輕聲道：“既然如此, 莫安的後代也擁有這個能力, 比如……莫子然。那他覺醒之後，能不能幫助你恢覆精神力？”
傅雨城搖了搖頭：“莫子然有沒有這個能力，我不清楚。但是，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繼續往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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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雨城輕輕笑了笑：“小漠，你知不知道，莫寒川本人的精神力，屬於哪一系？”
白漠沈吟了片刻：“你之前說過，莫寒川的能力變化多端……而且，既然他能夠不斷地更換魂武，我猜測，他十有八九是混合系？同時擁有多種能力？”
“之前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傅雨城頓了頓，又繼續道，“其實，關於莫寒川的精神力，中央帝國的上層之中，一直有一個傳說。只是大部分貴族都把這個傳說，當成一個不靠譜的野史秘聞，並不十分相信。”
他舔了舔嘴唇，才緩緩道：“莫寒川並不是什麽混合系控制者，他是一個特殊系控制者，他的能力是——絕對覆制。”
白漠微微一楞：“絕對覆制？他可以覆制物體？”
“不是那種覆制……”傅雨城搖了搖頭，“莫寒川可以覆制他人的精神力。最近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關於莫寒川當年的傳奇故事，關於後人對他的種種猜測……我十分確定，他可以覆制別人的能力。”
白漠深深蹙起了眉頭：“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就近乎於無敵了……又怎麽會輸給榮謙？”
傅雨城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他蘸了一點杯子裏的水，在茶幾上畫了一個圓圈：“我們假設，這個圓圈是莫寒川的全部精神力。而這裏面的幾種能力，它們是此消彼長的，類似於零和博弈。”
傅雨城將圓劃分為兩半，在左邊寫了一個“A”，右邊寫了一個“B”。
“比如，能力A占50%，能力B占另外的50%。這個時候，如果他覆制了一種新的能力C，就需要A和B讓出一些空間，最後變成A占據40%，B占據40%，C占據20%……也就是說，無論多少種能力，總和只能是這麽一個圓，而不是無限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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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錯，就是這樣。你繼續讀吧。”傅雨城順手拿起茶幾上的魔方，漫不經心地把玩著。
“……2127年8月20日，天氣：二級沙塵暴。我昨晚喝醉了。我從沒想過要和梅發生什麽，但事實就是發生了，我很抱歉。
日記本在這個地方，胡亂撕掉了好幾頁。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記錄，顯然筆者心情很差。
“……2127年12月26日，天氣：晴。梅決定跟隨遷徙的大部隊，離開颶風堡。她或許很失望，但我確實沒辦法照顧她，以及她肚子裏的孩子。”
讀到這裏，白漠略微有些不解：“莫寒川的意思是，他和一個女人因為酒後意外，有了孩子？然後那個女人離開了颶風堡？可是，她為什麽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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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從黃昏帶往永夜面走……那不是找死嗎？”白漠擰起了眉毛。
“現在看起來，或許不可思議。但是那個時候，地球上不止一個黃昏帶的風車文明……在寒冷的魔鬼冰洋上，還有一個小型的核文明。那個地方，人們的生活，主要依賴過去修建的一座大型核電站，也算自給自足。”
傅雨城一邊說著，一邊無意識地把玩著手裏的魔方：“至於為什麽會發生大遷徙……歸根到底，當時莫寒川和榮謙的惡劣關系，讓黃昏帶的居民們看不到未來，他們恐懼戰亂。”
白漠喃喃道：“所以，這場大遷徙，是因為部分黃昏帶的居民，他們害怕莫寒川和榮謙之間發生戰爭，所以才離開黃昏帶，前往魔鬼冰洋？”
忽然之間，一道雪亮的閃電，猛地劃過了少年的腦海！
他忍不住失聲道：“那，當年莫子巍帶人去魔鬼冰洋，他是想……”
傅雨城點了點頭：“你想的沒錯。莫子巍前往魔鬼冰洋，正是想去尋找那個失落的核文明。我聽子然說，他這位兄長十分有膽識，而且對人類的未來很有想法……我猜測，他或許想聯合魔鬼冰洋的核文明，大家一起重建一個新生的地球文明。而不是像如今這樣，茍延殘喘。”
“可是，他去了冰原之後，整整三年毫無消息……最後回來的莫子巍，卻是個假的。”白漠蹙眉道。
傅雨城聳了聳肩： “沒錯。而且，這個假的莫子巍，擁有莫家的時間操控能力。不止如此，莫寒川那道亡靈鉤索，他也能隨意操控。”
白漠細細思索著傅雨城的話，忽然覺得心底陣陣發寒：“莫寒川的精神力是覆制，那他的親生後代，自然也遺傳了他的能力……”
傅雨城嘆了一口氣：“你想到的，正是我猜測的。當年，莫寒川和某位女子有了孩子。可是當時，他和榮謙鬥得死去活來，無暇照顧這對母子。女子非常失望，同時為了孩子的安全，她選擇離開黃昏帶，跟隨著大批遷徙人群，去尋找魔鬼冰洋的核文明。”
他的聲音很低沈：“百年過去了，莫寒川雖然已經消失在茫茫深空，但是他和那名女子的後人，卻在這片冰原上艱難地活了下來，一代又一代。而莫寒川的後代，自然遺傳了他的能力——絕對覆制。”
說到這裏，傅雨城輕嘆了一聲：“想來，冰原上的日子並不好過。直到某一天，有一位颶風堡的大少爺主動找上門來，或許還說著一些天真的話……希望大家聯手努力，共建地球新生文明之類的。”
他幹巴巴地扯了扯嘴角：“我不知道莫寒川的這位後人，當時是怎麽想的……總之，這個人十有八九覆制了莫子巍的能力，然後他殺了莫子巍，自己戴上鬼面具，取而代之。”
“所以，這個假的莫子巍，他本來就是莫寒川的後人。這就是為什麽，莫寒川那道亡靈鉤索，會任他驅使。”白漠喃喃道。
“小漠，你應該明白，我來到這片冰原，是想尋找什麽了吧？”
“你想尋找……那個失落的核文明。”少年輕聲道，“可是，那個文明如今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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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意識地把魔方扭了一圈：“也許，這個文明已經衰落；也許，還在茍延殘喘……總而言之，我認為情況不會樂觀，甚至十分殘酷。”
白漠若有所思道：“或許正是因為情況不樂觀，這個假的莫子巍，他才毫不猶豫地拋棄了自己的家園，選擇冒充他人。”
傅雨城點了點頭：“我們一旦找到了那個失落的核文明……真正的莫子巍，以及當年和他一同前往魔鬼冰洋的那些人，他們的下落就清楚了。”
“這樣的話，就能證明如今這個莫子巍，是個殺害原主的冒牌貨。”白漠緩緩道。
“嗯哼，差不多就是這樣吧。”傅雨城隨手把魔方扔到茶幾上，又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今天實在太累了，先睡覺吧，明天還要上路呢。”
兩人簡單洗漱後，便打開了睡眠模式。
隨著睡眠模式的開啟，偌大的車廂裏，只剩下一盞小小的夜燈。暖黃色的黯淡燈光，顯得格外安詳而靜謐。
或許是太累了，傅雨城很快進入了夢鄉，呼吸也逐漸勻凈下來。
可是白漠躺在上鋪，翻來覆去了好幾次，卻怎麽也睡不著。
他想著當年的莫寒川，想著真假莫子巍，想著遙遠的核文明，想著……傅雨城終於有了恢覆精神力的可能。
他還想著，之前在大橋上，自己是怎麽頂著火蜥蜴的烈焰，將對方牢牢護在身後……被這個人依賴信任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好了。
可是，如果傅雨城真的恢覆了精神力，他還會需要自己嗎？自己也慢慢長大了，按傅雨城之前所說的，自己長大之後，他也要去做他的事情了……他們早晚都要各奔西東。
白漠覺得非常茫然，心裏空空蕩蕩的，又冷又澀。
他不願意再想下去，煩躁地翻了一個身，呆呆地望著對面的沙發。
幽暗的夜燈下，對方沈睡的臉龐顯得俊美而疲憊，漆黑的睫毛密密低垂著，在眼睛下方投出一圈淡淡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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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心底，忽然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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